云卿

【步雩】暗涌②

*“即使我再爱你又有何用。”——王菲《暗涌》

*HE。

*私设如山，OOC预警。

*前后文见合集。

2、

吴雩其实本来不是一个经常需要绑绷带的人，不过这种“不需要”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。

他看着手上的蝴蝶结，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——步重华绑得很牢固，不让他轻易挣脱开。

“步总手艺不错。”吴雩把手背在身后，弯着眼睛轻快道。

步重华不理他，把用剩的一小卷绷带捏在手里把玩，转身看向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，对童良说：“去给他处理一下，别死了。”

然后一边看着童良给他处理伤口，一边问：“谁介绍你来的？”

HY的会员是很难入的，新会员一般都需要老会员的信用做担保，交一笔昂贵的会员费之后，才能拿到那张印着自己名字的卡片。

男人又开始不自主地颤抖，童良差点一镊子戳破他的眼球，他被童良不耐烦地按住了肩膀：“想死吗！别他妈动！”

吴雩下手真的不轻，把这男人的眉骨都打断了，眼眶肿了一圈，头还在流血。

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，咬着牙，大脑却在飞速运转——他现在进退两难，如果他招出推荐人，即使步重华能放了他，回去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，而如果他不说——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步重华，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的吴雩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
“哟！”吴雩笑出声，“刚才对我动手动脚，说'老子就在这儿把你办了'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？怎么现在哑火了？”

步重华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，语调平静无波：“他怎么动你的？”

吴雩不笑了，浑不在意地回答：“我可不知道，你让他自己说。”

一时间，谁也没说话，空气十分安静，只剩那男人被包扎时忍受不了疼痛的哼哼声。

步重华从吧台拖了一把高脚凳，放在吴雩坐着的沙发旁边。他把西装脱了扔给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的蔡麟，一边挽着自己的衬衣袖子，一边说：“我先让人送你回去吧。”
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眼睛是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的，在场所有人都没敢吭声，只有吴雩若无其事地接道：“不。”

蔡麟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，自步重华真正管事儿以来，敢当面这样不由分说忤逆他的几不可见，就连宋平身边那些元老，见了步重华都要忌惮三分，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。

吴雩是开山鼻祖第一人、拔鳄鱼牙齿第一人、揪老虎胡子第一人……

更离谱的是，步重华竟然并不显出生气。

他只转了个方向，静静地看着吴雩，吴雩也毫不退缩地和步重华对视。

半晌，步重华转身面对受伤的男人：“伤口疼吗？”

“疼……疼！”

“脑子清醒吗？”

“清醒、清醒！”

“能回答问题吗？”

男人迟疑半晌，还困于自己进退两难的境地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。

步重华耐心告罄，他把刚刚用剩的纱布缠在自己右手上，又问了一遍：“能吗？”

男人用一只眼睛仰视着步重华的黑脸，瞬间的自救本能占了上风，他脱口而出：“能！能！步总饶命！！！”

“好。”步重华倚坐在高脚凳上，一字一句地问，“刚刚对吴先生动的哪只手？”

蔡麟在旁边听得满脸问号——这是重点吗哥？重点不应该是他的推荐人究竟是谁吗？

“动的……右手！”

步重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：“右手？砍了。”

吴雩有些惊讶地看向步重华，他刚想出声制止，就听见男人的嚎叫：“步总！哥！爸爸！爷爷！您问什么我都回答！轻薄这位先生是我错了！真的对不起求您原谅我！手不能、不能砍！”

步重华转向吴雩，他指着这个哭爹喊娘的男人问：“给您道歉了，原谅他吗？”

吴雩恍然，步重华真的很会道德绑架，这么短短几句话，就把男人右手的命运归结到了自己是否原谅他上。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，但是随便砍人手的事儿是真做不出来。

步重华就是拿捏住他这一点，看准了他会点头，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处理问题。

于是吴雩发狠地盯着步重华，语气却是大相径庭的轻描淡写：“不跟他计较。”

步重华拍了两下手：“好，事情解决了。吴先生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就跟我提，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。剩下的事就是HY内部的了。”

吴雩刚才不同意回去，步重华不强迫，现在话里话外地要赶人走，吴雩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待下去了。

“好啊。”吴雩弯着眼睛笑了，“但我想让步总，亲、自、送、我。”

蔡麟只觉得背后阴风袭来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他打了个冷战，只想要重新投胎做墙上的壁花。

在他看来，他步哥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很低了，这要是在谈判桌上是会被人一口咬死的程度。谁料到面前这位小吴哥得寸进尺，净提些他之前想也不敢想的要求。

他步哥还步步退让！

步重华想了一会儿，说：“蔡麟，带吴先生到车上等一会儿。”

蔡麟连忙答应，壁花当不成，当个引路机器人也挺好的。

好个屁。

他引着吴雩走到了停车的地方，吴雩不上车，借火点了根烟，蹲在绿化带旁边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，蔡麟就在车边站着陪他。

吴雩转头看他：“你去车里坐着吧。”

蔡麟摇摇头，咧出了一个十分敬业的笑容：“没事儿的。”

微凉的夜风拂动吴雩的头发，他低头弹了下烟灰，又叼进嘴里，含糊道：“我就是想吹会儿风。”

有一瞬间，蔡麟觉得自己看花了眼，他发现这个在HY里快把人打死的男人，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竟显得十分落寞。

吴雩好像瞬间来了兴致，他抬头看着蔡麟，问道：“怎么称呼您？”

蔡麟惊讶，连忙答道：“我叫蔡麟。”

“蔡先生，”吴雩嘴边的烟头在夜里明明灭灭，语气揶揄，“谈过恋爱吗？”

蔡麟呆住：“啊？我……这……”

他没怎么正儿八经谈过恋爱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问道这种问题。

吴雩了然：“没有？”

蔡麟：“……没有。”

吴雩笑了，蔡麟确定刚才自己是看错了，这样的人怎么会把“落寞”写在脸上。

他陪着吴雩干笑了两声，转头一瞥，看见了步重华从HY门口走出来的身影，轻声提醒道：“吴先生，步哥出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吴雩收了笑，把没抽完的烟捻灭在花丛里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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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存稿更新随缘。